哥哥从那天起已经是躯壳了,他跳下去只是将躯壳也放弃了。
他们必须一起死去,因为无论留下谁,都无法忍受那种痛苦,就像是纯黑咖啡,冲淡也在嘴里留下那种余味。
第96章 呐喊
薛玉年一直问自己,他能否阻止那一切。恐怕是不能,他太小了,但他已经从大人的口中听说,哪家的寡妇是荡妇,总有男人半夜上门,哪家的小姑娘生的标致,父母出门时只有一个人在家,哪里的河流能看到姑娘洗澡……
那些事情他只是听,即使记住了传话之人的涎笑,即使在路边看到王寡妇脂粉很厚的脸,即使目睹操起棍棒打媳妇的陈叔,他也只是感觉普通,直到哥哥死了。
这些事总有一天也会发生在我身上,我将会是什么角色,加害者还是受害者?
这让他很痛苦,当受害者当然不愿意,但加害者呢?
事后他偷偷看过学子宴的主角,高高的个子,健壮的身体,五官是帅气的,穿着一身潮牌,脚上的鞋子顶得上他家一年的收入,一副华贵相,和整个小镇格格不入。
他完全没有反省,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。
但是忘了的岂止是他,薛玉年也开始忘了贾姐姐的脸,提起贾姐姐,他只记得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纤细背影。
明明贾姐姐是周围有名的美人,他年纪虽小,但很喜欢看她骑着自行车的背影。但他完全想不起她的表情了,每次回忆,最后想起的都是哥哥灰白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