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简行说送她,先行一步下楼取车。温觉非照例坐进副驾驶,座椅已经调好了宽度和倾斜度,颈枕非常柔软,她一坐进去便觉得非常舒适,果然豪车就是有它昂贵的道理。而白简行虽是刚拿到国内驾照不久,开起车来却非常稳妥,加之车子隔音十分好,犯了食困的温觉非很快就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个梦,是六年前她跟着淑慎奶奶学画画没多久的那段日子。零下的温度,大雪隆冬,是一年里最寒冷的时节,万物都被寒冬磨灭至凋零。那天好像是她的生日,撞上年级月考,而妈妈又在外地忙着工作,根本不会有人有空管她是不是过生日。
不过也罢,她在早起时收到了朱颜的礼物,已经足够支撑她度过这个无聊的日子。月考结束之后,她一头扎进学校的国画美术室,对那时的她而言,不去回想“爸爸还在的话会如何”的最好方式,就是埋头画画。
一直画到夜风敲窗,她听到高三下晚自习的铃声,惊觉宿舍门禁时间快到了,连忙收拾好画具准备跑回宿舍。国画美术室在艺术楼五楼,她一路小跑到楼下时才发觉竟然在下雪,扑面而来的冷风冻得她一个哆嗦。
然后,意料之外地,她看到了白简行。是那年十七岁的白简行,虽然见面次数不多,但她就是一眼能够看出来。他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艺术楼,按理说高三的他应该刚下晚自习,从另一条路取车回家了才是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