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着一副挑灯夜读、宵衣旰食的憨劲,憨娃儿在班上的读书成绩也是顶呱呱,最后顺利考上了一所一本大学。
憨娃儿也出息,读了本科又自己打工读了研,之后又考上了省公务员。憨娃儿从一株小苗子长成了能独自挡风挡雨的参天大树,憨娃儿老爹却老了。他的头发被风雨吹白了,就像是爆开的白棉花,耳垢也多了,就像是积了多年风尘的破窗框,再要下地干农活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容易轻松了。
老伴儿去了以后,憨娃儿老爹更孤独了。有时候,他会坐在村口的风水石上,默默抽着祖上传下来的旱烟,一边抽一边咳嗽,鼻腔和嘴角冒出白花花的烟气。
一抽,就是一个上午。
这天,村里细雨绵绵,地面蒙上了一层白纱般的薄薄水雾,憨娃儿老爹依然坐在村口的风水石上默默叼着旱烟,愣愣出神。滴滴答答的雨点汇成蜿蜒的雨丝,又聚成涓涓的细流,从土屋左檐角上的鳞鳞灰瓦边缘坠落,把他灰色的麻布衣濡湿了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