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昊开始还骑马伴着大车走,走了两天,才过了保定,就有些厌烦千篇一律的景色了——都是走官道,人来人往,哪有那么多风景可看?
相比之下,还是大车内的景色更美,于是他把坐骑栓在马车后边,也躲进了大车狭窄的车厢里,给双儿讲讲聊斋,说些笑话,偶尔还撩开帘子,一起看外面的风景。
孙昊也知道了双儿的身世,她的父亲是为明史辑略雕版的刻工之一,连字也不认识几个,在那场大案中竟也被牵连斩首,母亲因为生了一副在乡人中难得的好相貌,害怕被鞑子兵丁侮辱,投缳自尽而死。
她那时才七八岁,虽然出身清白,身份却在一众江南富商、名士和官员家眷中算是最低,在狱中三少奶奶就一直照顾她。后来众女被何惕守救出,三少奶奶也将她留在了身边,名义上是庄家的丫鬟,实际上却把她当成了个小妹子一般,不仅教她读书认字,习武时也是先自己学会了经脉穴位,再手把手教她,当真是亦师亦姐的存在。双儿自己也十分聪慧,天分上佳,加上勤奋刻苦,才能小小年纪便练出了一身不弱的功夫。
有时候他们谈得兴起,也在车里拆招对练,双儿的内力总量虽然远远不如孙昊,真气却中正平和,堂皇大气,心法的品质等级似乎比师父陈近南传下的还高些。孙昊猜测是她们恩人师父何惕守自袁承志那里学来的华山混元功,他有些眼热,却也知道武林中偷学别家内功乃是大忌,更不愿被小丫头看轻,便不提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