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。”刘墉微笑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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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墉议事想事错过了困头,再没一点睡意,伏侍父亲安歇了,索性洗脸喝茶,就在书房写案情汇集,听外边鸡鸣一阵阵,树间鸟渐次啾噪,又给父亲写了个请安帖子压在桌上,仍带了招帖铁算盘,悄悄由后西角门离了这座千门万户的总督衙。
江宁县衙设在玄武湖南鸡鸣寺东一带,正衙大堂二堂,后衙琴治堂成南北中轴,也甚是高大轩敞,比起江北一些府衙还要气派,但在这六朝金粉之地,从总督到巡抚藩臬二司、海关总督、各观察道衙门林立闳深浩大的势派,还是小巫见大巫。只这县衙南正门前,原是玄武湖水师的演兵校场,水师移防太湖,校场荒芜空旷,平日到这里来,看去是十分开阔的了。
五月初六南京水西门烧一场大火,民间谣传有一美少年呼风引火,袁枚带千余军民用龙头水车救灭,第二日便又闹起蝗灾,将南京周匝草木嚼扫一光,至五月初十一场龙卷风,拔树倒屋,崩坍魁星阁,卷走清虚观大铜钟,又吹走城东韩家女子,飞出九十里开外的铜井村……事事惊世骇俗,又件件凿然有据。案子直拖了两个多月才开衙审理,是傅恒军机处下的廷谕,让金“凉一凉,放一放,观动视静再施为”,饶是如此,谁不要看这个被风卷到天上,又落地无恙的“神女”是怎生一个模样?因此,天色不明,金陵县四乡八里、僻村穷壤的人流便赶集般涌向这片校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