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爵,在这种情形之下,无论什么事都办得到。”
特·埃斯巴又道:“先生,我结婚以后不久,因为太太挥霍无度,不得不借一笔款子。贵族家庭在大革命时期的境况,你是知道的。我没力量雇一个总管或经纪人。今日之下,差不多所有的贵族都得亲自料理产业。我家里财产的契据,多数是由我父亲从朗格陶克,普罗望斯,公太几省带到巴黎来的,因为他很有理由害怕革命党人从田契和所谓特权执照上面追究业主。我们本姓奈葛勒北里斯。特·埃斯巴这个姓是我们在亨利四世的朝代,和特·埃斯巴家结了亲,连同财产一起承继下来的;那份人家是裴恩地方的一个大族,和我们联姻的条件便是要把他们的爵徽画在我们爵徽的中央。奈葛勒北里斯是一个小城,在宗教战争中跟我那些姓奈葛勒北里斯的祖先一样有名。和特·埃斯巴家结亲的时候,我们把奈葛勒北里斯的田地丢了。奈葛勒北里斯的职位是统领官,他损失了全部家产,因为新教徒痛恨蒙吕克[105]的朋友们,一个都不肯放过。王家对于这位牺牲惨重的奈葛勒北里斯很不公道,既不封他为元帅,也不给他一个缺分,或是对他的损失有何补偿。查理九世待他很好,可惜没有酬报他就死了;亨利四世替他撮合了特·埃斯巴家的亲事,让他承继他们的家业。可是奈葛勒北里斯的田产已经全部落在债主手里。我的高祖把妻子的财产花光了,只留下特·埃斯巴家的长房田给我曾祖,其中还得划出一部分作陪嫁。高祖死后,我的曾祖特·埃斯巴侯爵,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当了家。他在宫廷里有一个差事,所以经济情形更窘。但路易十四对他特别宠幸,使他挣了一份很大的家私。那时我们家的爵徽就沾上了一个无人知道的,丑恶的,血迹斑斑的污点,我此刻正在想法洗刷。这秘密是我在有关奈葛勒北里斯田地的文契和家里的旧信中发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