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始有点不安起来,但愿自己这次拜访能安然结束。就在这时,街上有个行人经过门口——因为当时天气闷热,房间里热,所以开着门透风——又走了回来,朝屋内瞧了瞧,就走了进来,一面高声叫道:“科波菲尔!竟会有这么巧的事?”
原来是米考伯先生!正是米考伯先生!他身上挂着他那只单片眼镜,手里拿着他那根手杖,脖子上挺着他那副硬领,全身摆出他那副绅士气派,说话带着他那有优越感的洪亮声调,一切俱备!
“我亲爱的科波菲尔,”米考伯先生说,同时把手伸了出来,“这次相逢真让人感到世事沧桑,变幻无常——简而言之,这次相逢,真是不同寻常。我正在沿街走着,心里琢磨,也许会有什么事发生(我现在对这一层相当乐观),没想到竟遇上了一位年轻但受我敬重的朋友,是我一生中最多事之秋结交的一位年轻朋友,可以说,跟我的生存转折点相关。科波菲尔,我亲爱的年轻朋友,你好吗?”
我现在不能说——实在不能说——我在那儿见到米考伯先生很高兴;不过见到他我还是高兴的,跟他亲热地握了手,问他米考伯太太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