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,安娜见道丽回自己房里,立刻站起来,走到哥哥跟前。他正在点燃一支雪茄烟。
“斯季瓦,”她对他说,快活地使使眼色,一边替他画十字,一边目示着门,“去吧,上帝保佑你。”
他理会她的意思,扔下雪茄,就到门外去了。
斯捷潘·阿尔卡季奇走后,安娜又回到沙发,她原来坐在沙发上,被孩子们团团围住。不知道是因为孩子们看出他们的母亲喜欢这位姑妈呢,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在她身上感到了特殊的魅力,两个大点的孩子,而且像孩子们常有的那样,小的孩子跟着大的孩子,饭前就一直缠住这位新来的姑妈,不肯离她左右,挨近姑妈,抚摸她,握住她纤细的手,吻她,玩弄她的指环,或者至少摸一摸她衣服上的皱褶,仿佛是在玩游戏。
“来,来,像我们刚才那样坐着。”安娜·阿尔卡季耶夫娜在她原来的地方坐下,说。
格里沙又把他的小脸蛋伸进她的腋下,偎在她的衣服上,显出骄傲和幸福的神色。
“最近你们什么时候要举行舞会?”她问吉蒂。
“下星期,而且是一个盛大的舞会。这种舞会一向都很快乐的。”
“哦,真的自始至终都给人带来快乐吗?”安娜的口气亲切而又带讥讽。
“说来也怪,确实有。在博布里谢夫家里,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愉快的,在尼基京家里也是一样,而在梅日科夫家里总是沉闷至极。您没有注意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