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心丹滑进口中,缕缕苦涩漫开在舌尖。药力发作,浸润着心府,安抚着她所有的渴望与疼痛。
但实在太久没有服药,刚刚在暗室里又被吸取了许多灵力,她一时有些头昏久久不能从虚无中清醒,茫茫然地睁开眼瞧着眼前的人。
她平常的眼睛是狭长而锐利的,太过明亮而让人忽视了它的本身。
可是她现在神智不清,看人如隔雾看花,朦朦胧胧地好似含了水光,晶莹剔透中折射出动人心魄的美丽。
因为丹药的原因,她眼神好像没有什么焦距,但时嬴却清晰地感觉出她在看自己。
时嬴觉得自己应当立即放开她的,可松开她脸颊的手,却鬼使神差地抚了一下她的眼睛。
她眨了下眼,并没有躲开,显出一种格外乖巧的感觉。湿漉漉的睫毛柔柔地擦过他的掌心,带起些微的痒。
他撩开黏在她睫毛上的一根头发,定定凝着她,此刻的谢拂池,脆弱苍白又瑰丽,好像月下无声将坠的山茶花。
谢拂池被他紧紧握住肩膀,却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什么,倏地笑了一笑,道:“你回来了。”
谁来了?他么?他不是一直在么?
她微笑起来,不是平常那样毫不在意的,漫不经心的笑,而是极为轻松的,释然的笑。
她低头倒在时嬴怀中,令他一时怔然,浑身都有些动弹不得的滋味。
她是在信任自己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