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喜也不像过去那样随随便便了,不觉地对她客气起来,当然她也不觉地对全喜客气起来,惹得闺女捂着嘴直笑,咋回事啊,弄得跟待客的样。两口子这才恍然了,转脸照旧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客客气气的。全喜也是跑前跑后亲力亲为忙作一团,连饭也不让红麦做了,还破天荒地把饭端到了红麦跟前,弄得红麦只发愣怔。
打这以后红麦就一头钻进年里,像一条从桶里放归池塘里的鱼一样,尽情尽兴舒舒服服优哉游哉地摇摆着漂亮的尾巴,忘乎所以地游荡起来,一忽儿东,一会儿西,一会儿沉下去,一忽儿浮上来吐一串气泡,猛然打个挺儿,甩个水花什么的,不知不觉年就尽了,一搭眼才蓦然发觉池塘里的水竟然快要干了,要是不赶紧再找个新的地儿的话麻烦就大了。可是,池塘实在太舒服了,张三李四鸡毛蒜皮犄角旮旯全都熟得透透的,乍一离开真的万般难舍啊!然而,事实却是非得离开不可!
红麦一想到又要去打工远离老家,心里就打怵,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,耳朵时不时地就会嗡嗡起来,尤其叫她难以相信的是以前没出去打工还没觉得啥,现在一旦出去打工开了头就像织布拴住了头儿一样,根本无法预料啥时候才会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