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星期日,他们在家招待客人。这小圈子里的几份人家一向是轮流做东的。玩蒲育脱[36]的时候,公证人罗甘在桌面上丢出几块古老的金路易,正是赛查太太几天以前从一个新婚的妇女,特·埃斯巴太太手里收进的。
花粉商笑着说:“哎哟,你这是偷了教堂里的募捐箱啦。”
罗甘说这几块钱是在一位银行家府上从杜·蒂埃那儿赢来的。杜·蒂埃若无其事的当场承认了。花粉商可是面孔涨得通红。客人散了,斐迪南正想去睡觉,皮罗多推说要谈生意,把他邀到店堂去,说道:
“杜·蒂埃,我柜子里少了三千法郎,又没有一个人可疑心。刚才那几块老洋钱对你太不利了,我不能不跟你说明。今晚咱们要找出了账上的错误才睡觉。因为一定是账目弄错了。说不定你在你薪水项下拿了钱。”
杜·蒂埃承认那些路易是他拿的。东家翻开账簿,杜·蒂埃名下并没记上借支的数目。
斐迪南道:“我当时匆忙,忘了叫包比诺上账。”
“对。”皮罗多说着,看见杜·蒂埃冷冷的满不在乎,倒反怔住了。可是这诺曼底人存心到这铺子里来找生路,早已摸熟这些老实人的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