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房子是维多利亚后期形式的,有两个正面,由灰色的石灰岩构成。谈不上漂亮,但却是一栋舒服、盖得很好的房子。我的外祖父在一九二○年退休,在他从印度回来时,买下了这房子。当时母亲十岁,所以她的大半辈子都是在那栋房子里度过的。
外祖父是出名的神枪手,常去猎杀大型的野兽。不过那是在打猎变得令人唾弃之前。成果是屋子里充斥着“狩猎战利品”。当外祖父还活着时——而他活得很久——我们别无选择,只能忍受从墙上到处突出的鹿角或猪牙,象牙制的伞架,以及老虎和熊咆哮的巨口。正如我风趣的母亲所说的,我们必须也像那些标本一样张大口,只是说我们在假笑。
但当外祖父终于也去向他的祖先报到时,我们并无一丝不敬地、很小心地把那些头和角取下,装入箱子里。不过,我们没动那条毛皮地毯。现在它可值一大笔钱。我常可以感觉到那虎皮铺在厅内镶花地板的样子,雪豹横披在沙发椅背的样子。还有那炉火照耀温暖房间前,你可以把脚趾窝进去的熊毛皮。那晚,我脱掉我的鞋子,把脚埋进那条熊皮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