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闺秀对于几乎同时看见的,意见都不能一致,读者是不必诧异的。在这世界上,实在有很多东西,带着这种稀奇的性质。一位闺秀看作雪白,另一位闺秀却看作通红,红到像越橘一样。
“那么,再给您一个证据吧,她是苍白的。”也还漂亮的太太接着说,“我还记得非常清楚,好像就在今天一样,我坐在马尼洛夫的旁边,对他说道:‘您看哪,她多么苍白啊!’真的,倘要受她的迷,我们的先生们还得再糊涂一点呢。还有我们的花花公子先生……我的上帝,这时候,他多么使我讨厌哪!您是简直想象不来的,他多么使我讨厌哪!”
“但有几位太太,对于他可也并非毫无意思的。”
“您说我吗,安娜·格里戈里耶夫娜?这您可不能这么说。没有的事,没有的事!”
“我可并不是说您,世界上也还有别的女人哪!”
“没有的事,没有的事,安娜·格里戈里耶夫娜。请您允许我通知一句,我是很明白我自己的,这和我不相干。但别的太太们,那些装作难以亲近的样子的,却很难说。”
“哪里的话,对不起,请您给我说一句,我可一向没有闹过这样的丑事。别人会这样也说不定,然而不是我,这是您应该许可我能通知您的。”
“您为什么这么发恼呢?您之外,也还有别的太太们在那里的,她们争先恐后地去占靠门的椅子,为的是好坐得和他近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