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奇见段玉堂脸色不耐,复又放缓了口气:“主子真的若是报恩心切,不如等咱们大事成了之后,再好好补偿乐安县主罢了。”
对于这个从小保护自己长大,又舍生把自己救出困境的属下,更准确的说,是兄长一般的穆奇,段玉堂纵然生气,可是,他什么重话也不能说。
他知道穆奇是为了他好。知道穆奇是为了大业。
可是,他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呀。
当年,若不是谷雨和郑险峰,他可能早就死了。没有谷雨的那些话,他可能也坚持不到现在。
他承认自己懦弱,他承认自己胆小,他只想听谷雨姐姐的话,好好活着就好。什么家国,什么重任,和他有什么关系。他自小就在在一方院子里长大,他没见过那个男人,没享受过那个男人尊崇的一切,凭什么他死了却要把承续的责任压给他,只因为他身上那么点可怜的、见不得光的血缘么?
段玉堂看着身边一张张庄严肃穆充满大义的脸,只觉得浑身疲累,更替自己感到悲凉。
这些追随者,究竟是看重了他的什么呀?
他的人生,不能为自己活,却要为这些人活着。
段玉堂说:“你起来吧。以后,不可对乐安县主府再有什么动作。”
穆奇起身,点头应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
段玉堂复又问道:“北地可是来消息了?”
穆奇:“还没有。外面的动静这么大,赵智必定要采取什么堵截措施,我们的人要想把人带过来,必定还要费一番磨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