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秃鹫在对面山上盘旋,尘霾里隐约有诵经的声音在飘动。我望着对面坍塌的山体,忍不住会去想象母亲受难的样子。这段日子,我不敢看电视,不敢看网络,生怕哪个粗心记者或浑球网民,录下了灾民生命最后痛苦不堪、失去尊严的样子。母亲的躯体永远留在了巴洛卡村。而巴洛卡村将被废弃,另一座巴洛卡村将在新的国道边重建。许多许多年后,这些裸露的巨石又会爬满青藤,坍塌的山体会再生出大片的树林,老天在掩藏自己劣迹的同时,是否也会让人们将母亲遗忘。
2
从乃日山回来的次日,我就准备返校。飞机在白云机场一落地,我就习惯性掏出了电话。我迟疑了下,还是拨了魏忠奎的电话。电话里的魏忠奎很高兴,说,孩子,找个女朋友吧,然后带给我看看,合适的话就结婚。
我心一酸,想连声说好。可魏忠奎后面的话,又让我把话咽了下去。
魏忠奎说,孩子,汇丰银行卡找到了吧?我冷冷地说,找到了。
我叫了辆出租车回了学校。宿舍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大家说时逢金融危机,工作不好找,都提前去各处应聘去了。留在学校没走的人,多半是家在广州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