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传裕拗不过一心要为父母分忧的泉珍,又看着科夫与木秀天天吃着稀粥、南瓜、野菜,心中实在不忍,就答应了。泉珠妈将箱底半新不旧的衣衫翻遍了,捡出自己几件补丁最少的,按照泉珠的身形改小了些,给孩子打了小小的行囊。那小小的行囊却似乎有着不相称的沉重,压着瘦弱飘摇的身体。
一村十几个女孩子、小媳妇跟着那老板走的时候,被泉珠背着、抱着照料惯的小科夫,怎么也不肯松开自己阿姐的衣裳,哭着、扑着搂了阿姐的头颈,惹得泉珠妈也不停地落泪。
“走啦,走啦,再不走,耽误了工厂用人,就没有机会了。”那老板半催逼着带了这群女子去了上海。
可泉珠这一去,就再没了音信。连春节到了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回来。
戚传裕有些着慌,才想着是不是托长田去打听打听。哪想到长田妈也说,长田也半年没有音信了,只让人带了一趟工钱回家。两家人满心迷茫,又不敢出了村到上海去,只能在土地庙里与祖宗坟前反反复复磕头,求土地老爷与祖宗们保佑两个孩子平安无事。
泉珠妈为此心痛的毛病更加厉害,却无钱去看郎中。由于想念泉珠,她经常拉了在门前跑着、玩着的戚科夫,告诉他大姐姐是怎样心疼他,喜欢他的:“哎,科夫啊,你知道吗?你泉珠姐……她……她多喜欢你吗?她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