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劲觉得赵翔虽然情绪愤激,但冷静地想,他的分析却是合情合理的。在中国,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决定于那个小小的档案袋,它像希腊神话中的命运,人也罢,神也罢,都由“它”管着。因为那个袋子,很多人飞黄腾达,因为那个袋子,很多人前程黯淡。想到赵翔刚才说的一切,李劲犹豫了。这两天他亲眼看到,随着岁月的流逝,此时赵翔的心境还算平静,如果我把他鼓动起来,结果却是一场空,这不是往他快要愈合的伤口撒盐吗?与其如此,还不如安慰他,就照现在这样生活下去。但是,李劲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。他说:
“你说的很有道理,但我们还得考虑另一方面的情况,另一种可能。上午你们校长说了:上面想提你当副县长。要是在改革开放以前,能设想有这样的事吗?情况毕竟和当年大不一样了。我们再往下想:这些年,组织工作方面的事,我算是懂得了一点。你设想一下,如果上面真有这样的考虑,怎么会不先去调查了解一番?会不去川大外调?只有这一关过了,才有可能谈下面的事。从你们唐校长透露的消息可以肯定,他们一定去过川大,政审那一关你已经过了。照现在的政策,当副县长都可以,从政治条件说,还不能在大学当一个普通的教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