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此刻的华阳宫内,气氛却异常的冰冷,寒意从刘协身上骤然涌现,霎时充满了整个宫殿。
他喘着粗气,像一头潜伏已久却又身受重伤的野兽,兀自不肯放弃自己眼前的猎物,奋力的撕咬着,固执的追赶着,即便身上伤痕已经崩裂,却不敢喊痛,只强忍着,拼命发出最后一搏。
而这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困兽之斗。
此刻的刘协就像是一头被关进了笼子里的野兽,他越是想证明什么,就越是什么也证明不了。他越是想夺回什么,就越是失去得更多。
以至于他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。
他明明已经有了杀掉曹秀的理由,可此时此刻他却死活下不了手,开不了口,只能眼睁睁看着曹秀在他的眼前兀自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,赤裸裸的嘲讽着。
但是他忘记了,他的这种孤高的自许,对他而言,只是一种折磨。
于是曹秀用近乎鄙夷的语气道:“草民祖父窃汉之臣,尚且自知,而陛下窃汉之君,却不自知。如此相比,草民祖父比之陛下,至少显得磊落。”
“他为大汉扫荡黎庭,挫败诸侯,收复山河,而陛下呢?陛下每日静坐于高台之上,与清流腐儒于庙堂之上,心中所想,所念皆是权柄,而非黎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