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坐在一间烤肉串的排档里,店主忙里忙外地忙烤肉,烤肉的槽头上冒着滋滋叫的蓝烟,我们坐在七横八竖的长条凳上等着,男人们在抽烟。排档是没有店门的凹进去的一间,估计到了夜里门板上直接就是一堵墙了。店主腰里系着有些油污的白布围裙,嘴里热情地絮叨着,手里没完没了地紧忙活。
坐在没有油漆的条凳上,望着西安城沉沉的夜色,那夜色仿佛被烤肉的明火烧焦了,黑得格外浓重些。小吃街上没有特别亮的灯,灯仿佛是挑在夜外面的一个小亮点,一匹绸缎上的一个小水珠,那微弱的光线很快被四周围的黑暗吞得无影无踪,街上来来往往鬼影重重,仿佛在上演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皮影戏,我们都是戏中的人物、戏中的布景和道具;坐在那里,有灯、有影、有对白。烤肉的蓝烟越来越浓重了,从淡蓝变成深蓝,坐在旁边的人轻微有些咳嗽,使那烤肉串的香味儿也随着呛鼻的浓烟一起扑面而来,肉串在火上吱吱滴着油,我们也抑制不住想要流口水。肉串很小,是用竹签子串着的,我对面那女孩一口气吃了几十串,令所有在场的男士都妒羡交加。店主烤完肉,就悠闲地支起一条腿来坐在一边抽烟,如果谁吃着吃着又想起什么来,只消一句话,就能把店主支使的得嘀溜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