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肌玉骨,自清凉无汗.水殿风来暗香满.绣帘开,一点明月窥人;人未寝,倚枕钗横鬓乱.
起来携素手,庭户无声,时见疏星度河汉.试问夜如何?夜已三更,金波淡,玉绳低转.但屈指西风几时来,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.
眼前闪过的是那个开封城里,茶楼上,纤手端茶,眉目姣好的女子,那么茂盛的少女的风华,敛尽英气,只余柔媚.大金女子粗手大脚,他粗读此词时,很难想象“冰肌玉骨”到底是什么东西,但那一次后,就明白了.
她即等于一切的美好诗词,如唐诗宋词为之定做.
倩影缭绕,一缕柔香,却是秦大王的身影,粗犷,可恶,充满了暴戾和嘲笑——兀术活乌龟!兀术活乌龟!
他的形象重叠,将她遮掩,甚至合二为一.魔鬼附身,她被魔鬼附身.
“杀,杀了秦大王!”
“杀,杀了花溶!!!”
他高喊一声,蓦然惊醒.
“四太子,您不用担心,秦大王一定跑不了.”
他一怔,方才原是假寐.被梦魇着了.竟然在马背上疲倦如此.原来,自己真的老了.他想,陆文龙一直可怜他的妈妈,可是,谁又来可怜自己?
武乞迈低声说,带了笑容:“恭喜四太子,您后继有人,小小王子还等着您回去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