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不再是他的问题,但仍然是他的责任。这件事虽然牵涉其他很多人,但是通过最后分析批准这项木星探险任务的人是他,主持整个任务执行的人也是他。
即使到现在,他仍不断受到良心的谴责。他的科学家观点经常与他的行政官僚职责相冲突。他大可挺身对抗古老官僚体系的短视政策——不过话又说回来,没有人能确定这次的灾难究竟哪方面的责任较大。
假如他能够结束人生的这一章,倾全智全力于新的职务上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但在内心深处,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,即使迪米特里不来搅局,翻出这批旧账,它们也会自己浮现出来。
在木星四周的众卫星之间,四个人遇难,一个人失踪。他的双手沾满鲜血,不知如何洗净。
3 莎尔9000
钱德拉博士——厄巴纳市伊利诺伊大学的计算机科学教授——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,但与弗洛伊德的罪恶感非常不一样。一些学生及同事常常怀疑,这位瘦小的科学家是否还有一丝人性。当他们听说钱德拉对那些遇难的航天员无动于衷时,一点也不觉得惊讶。唯一让钱德拉伤心欲绝的是他失踪的“儿子”,哈尔9000。
多年来,他不眠不休地检查发现号传回来的数据,还是找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。他只能用一大堆理论来解释,而他所想知道的事实都尘封在哈尔的电路里(目前哈尔还在木星与艾奥之间的某处飘荡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