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终于还是犹豫了。她感到聂传庆的手,在她手中紧了一下。她默默捉紧了这只手,走进了旅馆。柜台上是个样貌本分的中年妇人,问他们要身份证。聂传庆愣一下,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。妇人接过来,用很抱歉的口气说,最近查得紧。杜雨洁终于抑制不住地将头深深地埋下去。妇人将钥匙递过来,却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锡纸包,悄悄放在杜雨洁手里。是两只安全套。她看着杜雨洁,用让人宽慰的声音说,都是同龄人,理解万岁。
他们坐在略略有些霉味的房间里。没有开灯。路灯的光线,透过窗户,浅浅地投射进来,笼在他们身上。他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,他终于伸出手去,但似乎又很踌躇。她看见那手的剪影,落在墙上,像一只翅膀。
她慢慢将这只手,放在自己的脸上。他们终于拥抱在一起,闻得到对方身上传出的油烟与火锅汤料的味道,隐隐的辛辣。他们迅速意会到了这气味对于情欲的隐喻。不洁净,但如此入人心脾。
他们赤裸裸地面对,抚摸,在陌生的身体上寻找熟悉的印记。然而一瞬间,触到了彼此身体的松弛,都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。挂钟发出均匀而急促的声响,将他们推入了正题。纠缠中,她有些意外。这时候,他并不如同看起来那般木讷。甚至在某些段落,他的表现像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手,熟稔地攻城略地。在他进入她的时候,带了这么一点狠。她叫了一声,感觉自己的打开,原来是如此的轻而易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