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家烧了孩子的所有衣物、玩具,抹去一切痕迹,从此绝口不再提。抱养邱天,是第二年的事。从极贫困的乡下找来,据说刚好和邱叶是同一天生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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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天自小在父母的万般溺爱中长大,生生给惯得骄横无比。她家家境稍好,有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机,我一放学就爱厚着脸皮赖在她家里看电视。偶尔来人不少,一屋子汗臭小屁孩守着电视机傻乐,八一厂或上影厂的黑白水墨动画,《小蝌蚪找妈妈》之类,重播多次了,还是照样看。可是每到晚上七点,她父母就堂而皇之地切掉我们的节目,《新闻联播》片头音乐应声响起,那沮丧顿如倾盆冷水泼头而来。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回荡在整个公用走廊,四下“噼里啪啦”炒菜的声音也遮掩不住。
邱天很生气,眼见我们纷纷耷拉着脸,作鸟兽散,她急得跳起来大声问:“爸爸!这《新闻联播》有多少集啊?什么时候完?”
她爸爸说:“《新闻联播》没有集,永远不会完。”
我们听了,都不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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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弟校的同学,大都是邻居,一家家都住在生活区的联排宿舍里。有平房,也有双层楼。不论青砖或红砖,屋内格局皆一进一,两间房。室内并不宽敞,为了利用空间,门口的走廊兼阳台便沦落为仓库,被各家各户用于堆放杂物、锅灶,很快就变得狭窄而逼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