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李贤要说些含糊不清意旨不明的话,她不报也算了,大不了回头承认自己蠢笨,没听出雍王的弦外之音。这么明显的忤逆谋反言论,她不上报,万一有天后安排在合璧宫的其他密探报了,婉儿可就再也撕扯不开“雍王同党”身份。
不能由着他这么信口雌黄下去,婉儿决定。李贤本也有点少年轻浮,眼下是伤心疲累过度,想事更容易偏激。她得岔开他的思路。
“二郎。”婉儿放低声音,“先太子遗体,那夜婢子也曾瞻仰过,有些……奇怪。”
李贤果然被她吸引了注意力:“奇怪?”
“侍御医说是激动过度,气血燥旺,心脉崩摧而亡,显然有所掩饰。先太子窍孔出血的原因,他们都含糊带了过去。而遗体口唇呈蓝紫色,脸容也明显发青,异于常人,那让婢子想起在昭陵中毒身亡的阎令公和赵国公……”
“对啊!”李贤拍膝,“不是武敏之,就是明崇俨,必是他两人里的一个干的!二人联手也说不定!”
婉儿摇头:“二郎恕罪。先太子遗体,与阎令公赵国公还是有很大区别。二公案发时,婢子也在昭陵陵署,曾随郭尚仪去亲眼看过那二位的遗体。他二位不但头脸发紫,露在衣外的手脚皮肤,也俱呈青蓝色,其状甚为恐怖。先太子只是口唇和附近部位略有颜色,看着中毒并不深……且那‘突厥蓝’是缓发的毒药,受者人食用之后,要过几个时辰才开始发作。若先太子也中了‘突厥蓝’,那……下药的时间,恐怕早在当日下午,也不是在合璧宫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