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于父亲给予的压力,蔡伯喈如期赴试,得中状元,便得到牛丞相的青睐。这个时候,牛丞相想要招蔡伯喈为女婿,还请来了皇帝想要促成这桩婚事。蔡伯喈此时却是没有权利去进行拒绝,一个丞相,一个皇帝,他一个新科状元而已,是万万得罪不起的。这里面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,如果这两个高位之人一旦暴怒,那么,丢了功名事小,有可能会牵连到一家人。有苦难言之下,便有了辞婚不成的悲剧之二。
《琵琶记》书影
《琵琶记》传本甚多,其中以嘉靖苏州坊刻本和清陆贻典抄本最为接近原著。此外尚有李卓吾评本、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钱南扬校注《元本〈琵琶记〉校注》。
蔡伯喈倒不想滞留京师,他在辞婚的同时,上表辞官,希望皇帝任命他为乡官:“乡郡望安置。庶使臣,忠心孝意,得全美。”但朝廷的答复是:“孝道虽大,终于事君;王事多艰,岂遑报父?……可曲从师相之请,以成《桃夭》之化。”君命难违,蔡伯喈有苦难言,有家难归,不得已入赘牛府。这也就是辞官不成的悲剧之三。
《琵琶记》插图 清 胡锡珪
最后呢?个人善意的考虑,最终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。蔡公一心盼望儿子能够高中状元,从而光宗耀祖。但是,儿子得中状元之后,却根本没有办法尽孝身前,蔡公蔡婆本身也在家乡的灾祸中衣食无着,最后家破人亡。而一心为了父母考虑的蔡伯喈,最终却一辈子无法消弭心中的内疚,他在所有常人眼中的喜事——高中状元、得娶丞相女,都成了一种可笑的悲剧。就这样,一个努力按照封建伦理行事的“孝子”,却因伦理纲纪的不合理以及伦理纲纪自身的矛盾,成为可怜可悲的牺牲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