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部队里机灵点,食堂的饭得抢,别饿着!”
“哎!”
“北方可冷,你别当昆明,穿衣服注意点,小心感冒!”
“好!”
“抽空给我们写信啊!部队老转移,你别指着我们联系你!还有……”
“青鸿,”叶延淮把她拉住,“都说过一遍了。”
高岳挠挠头,也笑起来,“是,青鸿姐,都说过一遍了。”
司机呼喝了一声,车站的工作人员来关门了。高岳的脸在车门后一闪,就和其他探出头来的人一起被车门拍回车厢。
汽车启动。
车窗附近突然一阵骚动,高岳又把脸从车窗伸出来。他高喊一声:“青鸿姐,伸手!”
冼青鸿下意识地抬手,一把抓住他从车窗里扔出来的东西。
一块手表。
“你这孩子,你自己留着……”
话音未落,汽车转弯,留下一句悠长的“送给你啦”。
车站里顿时哭声震天。几个学生朝远去的同学大声道别,还有些人聚在一起唱起歌来。冼青鸿侧耳听去,是那首著名的《送别》。
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。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;一觚浊酒尽余欢,今宵别梦寒……”
歌声久久不散,直到她和叶延淮去探望张翎羽时,仍然回荡在脑海之中。
据孟霄说,张翎羽的状况时好时坏,他也很难判断到底什么时候会苏醒。不过可以确定的是,绝对不会再有生命危险。叶延淮一到医院就去和孟霄讨论病情,冼青鸿坐在张翎羽床边,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