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好!休息,休息!”老丁把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向他扔去。年轻人低垂着头,重重地喘着粗气,坚实的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。那一条白毛巾仿佛有千钧之重,他接住了毛巾,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够了,今天已经过极限了,再练就废了!”老丁的语气有几分严厉。
年轻人沉默地走到院子边上,拎起那一铁皮桶的水从头顶猛浇下来。用毛巾擦着漆黑的短发,跟老丁说:“我去换下衣服。”
老丁又点了支烟,烟气浓白而冲,是最普通的十块一包的燕烟。“最近遇到啥事儿了?练功跟杀人似的,轮胎跟你有仇?”
年轻人在帘子里头悉悉索索地换着衣服,过了一会,才语气轻松地答道:“没事,我能有什么事?”
“小兔崽子!你嘴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,骗我?”
年轻人换好了衣裳出来,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,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仔裤显然穿过了好些年头,裤脚都磨损了。这一身都是批发市场上几百块就买得到的行当,约莫是出口尾货,连个牌子都没有。但这年轻人身材修长匀称,穿起来便棱角分明。他生得十分英俊,却不是盛气凌人的那种,双眼皮和卧蚕平添几分柔和,整个人就像笼在清晨霏霏雾气中的,丛林中的一头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