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语提醒梦中人,全喜听了蹭一下就跑了。
社会说,多亏你来了,要不他非缠着我开春梅家的大篷车,万一有啥……
年纪人说,人有三急嘛,这不是没办法了嘛。
社会说,我知道啊,可是不中啊,万一……
年纪人说,也是。
赵骡子听了二话没说就来了。
全喜叫他娘和他兄弟媳妇还有几个邻居一起坐车上先去卫生院,自己急急慌慌地把家里的钱都拿了,还怕不够,又跟春梅借了两千这才骑了车子往卫生院里冲。
全喜到卫生院的时候,他爹已经输上氧气和水了。全喜问医生才知道,他爹是脑溢血。脑溢血是近几年才听说的一种病,开始把大家都吓着了,后来四邻八乡时不时总会传出谁谁谁得了脑溢血的消息来,大家就知道脑溢血是重病,有能看好的,也有不能看好的,全看病的严重程度。病的严重程度怎么判断全看医生愿不愿意治,愿意治就是有救,不愿意治那就没救了。再后来听得多了,就淡漠了。全喜听了心里就有底了。
第二天早上,全喜到街上买早饭吃的时候给红麦打了个电话。这个电话全喜已经憋了一夜了,再也憋不住了。头天他爹自从输上氧气和水就稳定了,氧气不断,水也不断,自然尿也多,不过只要注意看着水别下空了,他爹尿了勤换下卫生纸就好了。歇晌他姐得了信来了,加上他娘和他兄弟媳妇就有三个人了,照顾他爹人手已经足够了。全喜那时候得了闲忽然想起该给红麦打个电话,他爹一病自己当然去不了了,红麦不知情要是在那边把房子租下可就亏了。可是全喜不敢去打电话,怕他娘、他姐和他兄弟媳妇说他,爹都这样了还记着两口子这这那那的,未免太不像话了!全喜急得不得了,坐卧不宁的。他娘、他姐和他兄弟媳妇看了都以为他在担心他爹,就都劝他,这不是找着病了嘛,也正用着药,不过花点钱的罪,没事的。全喜不便说破,只好咳咳的应付着。这样应付着,好像儿子跟老子也玩心眼一样,又觉得对不起他爹。全喜心里就像藏了二十五只兔子一样,真是百爪挠心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