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四】林木
第二天早上,子觉听到鹩哥轻手轻脚掩门的声音,他以为她走了。
雪下了一夜还没停,火堆已经熄灭,屋里屋外都一样冷,子觉放下经书准备出去看看。
屋外大雪盈尺,天地间白茫茫一片,显得远处那个黑点分外惹眼。
鹩哥穿着黑色的衣裳,在一堆雪球前,笑着地朝子觉招手。
“一起来玩呀,会变暖和的。”
子觉手指转着念珠,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奇怪,初见时柔弱无助,清醒后又胆大地轻薄于他,回忆往事时仿佛对一切充满憎恶,而现在,在远处笑着,少女般天真无邪。
他摇摇头,转身回到寺庙。
想起了师父从前告诫他的话。
他低头念了句佛:“红颜白骨,皆是虚妄,青青翠竹,尽是法身。郁郁黄花,皆是般若。”
既是虚妄,便不要在意了。
等鹩哥回来的时候黑衣覆了一层雪,她一边抖落,一边走向子觉,拿出怀里的干粮。
“这雪看来还要下几天呢,人已经迈不开腿了,小和尚这几天先在这里避着吧。这是我用法术到山下找来的食物,我法力不高,就只能找到这些,你将就着吃。”
子觉掌心放到胸前想表达感谢,只听鹩哥说:“就当是我送你的嫁妆吧。”
鹩哥拿着馒头,玩味地看着小和尚瞬间通红的脸,觉得他真是很好调戏,她盘腿坐下,用法术点燃火堆。
“小和尚,我是为了杀人才来这儿的,你呢?难不成专门为了救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