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梁丽已在病房里坐着了,见了高长河便讥讽说:“高书记,您这封疆大吏现在还能想到老爷子呀?真是难得。”
高长河笑笑说:“这封疆大吏可不好当,还没上任头就大了。”
梁丽还想说什么,梁清平却用严厉的目光将梁丽制止了,随后又抬起手向外面的客厅指了指,示意梁丽出去。
高长河知道,老人家必是想和他谈平阳的工作,不愿梁丽在一边旁听。老人家算得上真正的布尔什维克,善于保守党的秘密,几十年来形成的规矩就是:谈工作时,家属亲人一律回避。
果然,梁丽一走,老人家便开口了:“长河,你去平阳主持工作,很好!”
高长河苦笑着说:“可能不太好,省委主要领导之间好像有分歧,很微妙,平阳的情况也比较复杂。”
梁清平挥挥手:“说说看。”
高长河说:“刘华波书记反复强调肯定平阳改革开放的成就,对姜超林评价很高,甚至说他是党的英雄,民族英雄。可马万里副书记则更侧重于反平阳的腐败,认为平阳的腐败问题很严重,是我省有史以来没有过的,认为姜超林对平阳的腐败负有责任。”
梁清平点点头:“不奇怪。”
高长河定定地看着梁清平:“哦?”
梁清平语调平和地说了起来:“说点历史。可能你知道,也可能你不知道。一九八三年以前,平阳的书记是我。刘华波接我的班,从一九八三年到一九八八年,在平阳干了五年零八个月,调到省委做了副书记。姜超林接的刘华波,从一九八八年到今天,十年。这样,我们三个书记在平阳的工作经历,就构成了平阳近二十年的改革历史。我们三人这二十年干了些什么呢?我五年多主要搞拨乱反正,把土地包下去了;华波同志五年多把乡镇企业抓上去了,使乡镇企业占了平阳经济的半壁江山,当然也搞了不少基础设施;姜超林干得最长,应该说,也干得最好,几乎是重建了整个平阳,使平阳的经济全面起飞了。这就是历史。”